她身下骏马走了两步,带得她脚边雪白的纱绢亦随之而动,堆叠出的波纹如月夜下雪白的浪。那浪花一路向上,裹出她纤细的腰身,再往上,便是整个她。那纱绢是很衬她的,裹住她如同裹住晨雾中一朵白色的山茶。美,却是朦胧的。使她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般,含着天真。白色总让她过于天真。
三殿下思量着,因此需要大红的颜色将她裹起来,那便实在了,大红色贴覆着她时,当使她更有女子的韵味。想到此处,三殿下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。
血阳之下她脸颊微红,额头上有一层薄汗,眉心一朵红色的落梅,显然今晨她妆容精致。此时却残留得不多了,只能辨出眉是远山黛。那有些可惜。但额上的那一层薄汗,却使她的肌肤泛了一点粉意,更胜胭脂扫过,天然地动人。
此时她身旁有人同她说话。她微微偏头,很认真地聆听似的,然后就笑了。笑着时她浓密的睫毛微垂,微微一敛,而后却缓缓地抬起来,就像一只自恃双翼华美的蝶,吝惜地拢住双翅,而后却又一点一点展开,戏弄人、引诱人似的。那种笑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