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它了!
这和我刚才毫不犹豫就看中的,其实是同一把弓。
我和所有的橡山人一样,依赖并且相信自己的直觉,既然我的心说出来了,我便相信;我对弓行了个礼,站起身,走到弓架前,握住弓弝,大小刚好,弓内有一行正楷刻字:“松居则樨正弓”。
想:
“就是它了。”
退回蒲团,跪坐在蒲团上,揉了揉弦,左手握住弓弝,将弓立在身前。
“祖婆婆,松子婆婆,我选定了。”
我就这样选中了我不知名的丈夫。衡鹿守一言九鼎,这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;因果自负,也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。
我贴着脚背跪坐着,轻轻抚摸我的新礼物,默默地对它说:
“以后的练习就拜托了。
乡射礼担任宾,也拜托了。”
担任衡鹿守,意味着我同时也将担任明年乡射礼的主宾。
我能做到吗?
黑玉弓的弓臂闪着深邃稳重的光,我心里浮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整天一身黑衣的冰大叔,是他?应该是他吧?怎么可能是他?
好吧,这些天,我心里长出一个疙瘩了,这个疙瘩还有个名字,叫山樱树疙瘩。我们相识才几天,他和山樱花相识几年?难不成都是为了我这个身份?清源需要,陆家需要,其他堂口需要,端木居也需要这样的身份吗?因为我命中有一男一女,一定可以延续端木的香火吗?他是这样的人吗?
他不是吧。
我永远无法原谅为了我这个衡鹿守身份而娶我的男人。糟糕的是,神明考虑到我的年纪,现在就要我选个人出来,等到修业一年期满,我无论如何也必须结婚。在橡山,没有哪一个女人可以无限期地当剩女。我手头上的自由,从我出生在松居开始,一点一滴地,随着岁月流逝,也从指间流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