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到了许愿,这个自己爱了很多年,现在依然单身的男人。她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他而拒绝求婚,但似乎很快就被这样的想法打败了。慢慢地,她越来越确定就是因为他。很难说她现在还有多爱他,但爱过很多年,终归是心里最脆弱的一块领地,多年前她在书上看过一句话:心里的租客不搬走,新来的人无论如何是住不进来的,而那个租客,没有缴房租,却还在那儿损耗着屋子里的一切。
这些年她一直以好朋友的身份陪伴在许愿的身边,当年的一群好友,能相聚的人已经所剩无几,她是始终没有离开的那一个。但他不爱她,这个事实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说得明白,再去翻来覆去地折腾,在这个年纪,真是一个笑话。那么,她到底在等什么?
她苦恼地思考着这个问题,渴望快一点儿解开谜底,好让蜗牛下一次求婚的时候,她能痛痛快快地说OK。
这时门铃响了。
这阵铃声救了她,她正深陷没有答案的疑问中,铃声把她从河底捞了回来。
她打开门,有些惊到了,是沙璇。
她们呆呆地看着对方,她发现沙璇的脸是如此憔悴。
如果说应晓雨的变化,是更成熟、更利落,那么沙璇就是真的老了。她像张被水浸泡过又慢慢阴干的稿纸,那种无奈的褶皱与枯黄,她那有些讨好的微笑,让人不忍心责怪她这些年的拒而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