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姜双眼通红,显然许久未曾好眠,然而他即便不舍,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最不能给予她的就是希望。钟渺狠了狠心,道:“岑姜,那时是我太冲动,但教会我不要冲动的人是你。”
那幅字现在还挂在宜竹居的床头,那时她站在日光花影间,衣袖带香,在被他误会之后,一字一字写下隐晦的心意—君应有语,渺万里层云,千山暮雪,只影为谁去?
钟渺,千山暮雪,万里层云,我只向你而去。
最终岑姜还是顺从了钟渺的安排,没有其他原因,她不走,难道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吗?她走时只带了很少的行李,却执意带上了那盆姜花。
后来她在法国各个酒庄之间辗转,那盆姜花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。
其实分别后的这么多年里,岑姜是见过钟渺一次的,只不过钟渺自己或许并不知晓。
那是一个深夜,岑姜接到了一个相熟的酒吧老板的电话。更深露重,她赶到时,酒吧已经要打烊了,店里没什么人。
“这是你朋友?我看到他的手机里有你的电话号码。”
穿着西装的男人趴在桌子上,双颊通红,睡得正熟,正是钟渺,满身的酒气。
岑姜在老板的帮助下,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钟渺安置到酒店里。她给他脱了鞋子和外套,又给他盖好了被子,才在床边坐下。